改革风云和东江风情的生动再现

——读吴振尧《南方的星星》

陈南先

(上图为:美丽的惠州西湖)

《南方的星星》是吴振尧中篇小说,小说成功地塑造了雷彪这位改革者的人物形象，宏观地展示了古城惠州改革开放初期取得的辉煌成就和崭新的风貌。

 (上图为:2016年10月16日，吴振尧作为广东文学院签约作家代表出席广东省作协在肇庆举行广东文学院文学导师聘任仪式)

雷彪是一个抗日战争扛过枪，解放战争渡过江，抗美援朝负过伤的老一代工农干部的典型。他学生时代就追求进步，到陕北去参加革命。抗美援朝回国以后，被组织安排负责在乡政府抓水电建设，一年后，在这个山里建起了历史上Z大的东江大堤发电站。后来他被调到地区水电局，负责全区农村小水电站的建设，他是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的好干部。在“文革”期间，作为地区行署专员，受到了残酷的迫害，他坐了五年牢。出狱后下放农村，期间妻子跳河自杀。“文革”结束以后，他迎来了人生新的辉煌。地处东江下游的惠州古城，暴雨成灾，一年一度的洪涝灾害威胁着市民。被水围困是这座古城的常事。他调配现有的排水设备，缓解了“水漫金山”的危机，又组织人马挖掘人工排污运河。这个方案得到了省政府的大力支持，资金问题也通过各种改革的措施予以解决。这种标本兼治的效果非常好，这个方案的提出者组织实施者就是当时的市长、水文专家雷彪。但他不居功自傲，他拒绝在人工排污运河工程中心的“群英雕像纪念碑”上刻上他的名字。他连奖金也拒绝接受，他把那份奖金全部转送给了儿童乐园。面对老婆和小姨子的不解，他解释说作为市长，“我自己的良心不允许我把自己的名字列入奖金获得者的名单中。”在他的治理下，古老而又现代化的惠州城，被评为全国闻名的卫生城市。市委小礼堂举行唐杰忠、姜昆相声汇演。市委书记兼市长雷彪被主持人请去讲话。他只说了一句话就结束了——“祝演出成功，祝朋友们欢乐、愉快。”言简意赅，干脆利落，这是一位非常务实的领导干部。雷彪沉着，热情，认真，欢乐，与时俱进，善于学习，他成为水电水利和城市管理方面的专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由于他政绩突出，中央领导决定抽调他去中央党校学习两年。他是全国地市级干部中少有的几个中央委员之一。他的政治前途与改革开放的光辉前景密切相关。

上图为：吴振尧(左)与中国作协副主席、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党委书记、管委会主任，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长，茅盾文学院院长何建明合影。

小说透过雷彪和他的续弦黄大兰，以及小姨子黄小兰，展示了他们各自的喜怒哀乐。小说既有社会风云的折射和描摹，也有家庭生活的温馨和琐碎。在小说中直接出现的第四号人物是华侨罗克诚博士，他投资了西湖乐园这个大型娱乐项目，还准备在西湖边的东江岸建一个第一流的水上宫殿。他追求黄小兰，不过他那张装腔作势、学究式的腔调，使她从内心感到厌恶。后来他直接向黄小兰表白，被黄小兰坚决拒绝。

(上图为:吴振尧与暨南大学原学报主编、文学院院长、学校副校长、党委书记,教育部中文学科教学指导委员会副主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评审委员会委员，中国文艺理论学会副会长、中国古代文学理论学会副会长、中国中外文艺理论学会副会长、广东省中国文学学会会长、广东省文化学会副会长、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广东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蒋述卓(右)合影)

小说通过雷彪、黄家姐妹的回忆或讲述，牵出了没有在小说中直接露脸的几位人物。雷彪同黄大兰结婚了，奶奶非常喜欢他，但父母从来没有说起过他。当年雷彪的前妻跳河自杀以后，奶奶体会到他的为难，把他的儿子雷小龙带到家里。雷小龙幼年时，是在乡下奶奶那里成长的。黄大兰长得漂亮，但为人比较庸俗势利，脾气不好。黄大兰跟父亲关系紧张，她至今还在抱怨当初父亲反对她的婚事，因为父亲当时扬言要杀了老雷。为了撮合妹妹和罗克诚的婚事，她竟然扣押妹妹男朋友写来的两封信，还为此跟雷彪吵架了。她跟雷彪的儿子雷小龙关系也比较冷淡。幸好雷小龙不在他们身边，他在广西边境当兵，现在是副营长。19岁的妹妹黄小兰高考落榜以后，来到惠州城，她长相甜美，心地善良，单纯可爱，富有主见。她从小爱劳动，她的耐力和体力都不错。黄家两姊妹的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黄小兰的奶奶在老家九连山开了一家养蜂场，出过国，发表过文章，她现在是在实践她的理论。父亲承包了果场，整天泡在果场里。黄小兰的父母感情不和，两人分居了。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文化礼品

 (上图为:吴振尧创作出版的作品犹如南方的星星,铸造了这个时代的文学溶器，夯实了一座具有高度的东江河流域的文学山峰)

小说中还塑造了黄小兰的男朋友黄建民这个人物形象。黄建民性格爽朗，爱说爱笑，多才多艺。古筝、扬琴、吉他等乐器他样样都会，全村业余吉他手比赛，他获得第一名。他写的散文《九连山之春》还获得了《大亚湾之声》的一等奖。他在拖拉机运输队当修理工，不久当了运输队长。后来他到广西边防当兵去了。雷彪毫不掩饰他对黄建民的赞赏：“多好的一个小伙子！”

上图为：吴振尧(左)与本文作者陈南先教授合影。 

这篇小说除了成功塑造了上述人物以外，还有许多地方展现了改革开放初期东江流域的历史印记和风土人情。黄小兰到了惠州城以后，雷彪带她参观了娱乐中心、江北工业区、大亚湾开发区等地方。新建的“6”字形大桥，成了古城的一个胜迹。居民小区设施齐备，音乐喷泉，儿童乐园等让人赞叹不已。看东江夜景，成了惠州游一个深受欢迎的项目。黄小兰老家的俱乐部内设老年之家、青年之家和音乐舞厅。俱乐部设备新雅，是镇上也是全县有名的俱乐部。现在村里的年轻人富了，就不想当兵了。早几年，当兵还要走后门，而现在，全村百多号青年只有五个人报名。黄建民认为，不能富了就忘了国呀，再说，越富越要人去保卫国家的安全。通过应征入伍是否踊跃的变化，也深刻地反映了时代的变化。民以食为天，小说通过吃的东西，也反映时代的一个侧面。黄大兰从冰箱里拿出蛋糕、面包、牛肉干、还有她平日喜欢的——艾伦无酒精啤酒⋯⋯黄小兰第一次领到工资时，有200多元，还有50元港币，她觉得这笔钱不少了。她下班回来时买了东江盐焗鸡、用来做酿豆腐的豆腐块、瘦肉、鱿鱼干等食物。深夜黄小兰用一支英雄牌钢笔给黄建民写信。上海产的英雄牌钢笔也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们的深刻记忆。

吴振尧小说中的语言，很有东江流域的地域色彩。小说中黄建民去当兵，奶奶有点儿舍不得，但她没有明说，“我检体（察觉的意思）得出来”。小说中用了俗语“一不能得出二，一刀子做不出一碗汤。”还有不少这类句子，雷彪对黄小兰说，他也出身贫苦，是“两只一样的果，就是同根（命）人了。”罗克诚卖弄学问，黄小兰感到实在不好受，“仿佛自己是一截鸭脚木头”。罗克诚求爱失败时的表现“像一只被开水烫着的公鸡”。这类语言极具地方特色。汪曾祺说：“写小说就是写语言”，这是经验之谈。

《南方的星星》结构紧凑，叙事张弛有度。小说从黄小兰进入惠州城开

始，到她准备离开姐夫家去部队找她的男朋友结束。小说要言不烦，韵味悠长。可以说，这部小说是改革风云和东江风情的生动再现。

上图为：本文作者陈南先教授近照。

            （本文作者陈南先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技术师范大学教授、文学博士、硕士生导师）